編者按:曹又方小姐於2009年3月因急性心肌梗塞去世。 她是將生命自救法門推薦給台灣民眾的第一人。她離世前四天,還特別光臨台北練功點,參加讀書會,分享她的練功心得,鼓勵大家好好學習,熱情感人。
生命自救學院特別將她2003年為李延明師父第一版「生命自救功法」所寫的推薦序,收錄於此,以表對曹女士誠摯的悼念與感謝。
初見李延明師父,十分鮮明強烈地感到的是一個「神」字。
他年輕,好樣兒,全然超乎我意想會見一位氣功大師的想像。他言語沈穩,性格內斂,卻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奕奕炯炯,令人感到他的精力無限,神采永遠保持煥然。
那次他由亞特蘭大專程前來台灣討論出書事宜,在台北凱悅飯店做短短五日的停留。可以說是出於一種玄奧的緣分和吸引力,我把握了每一次與他會面的機會。 那時,我正處在二次手術後心情始終昂揚不起來的階段。而投注無比心力的精選集編輯工作,已然耗乾了我的精力,卻任性地不想補救。就在這種虛耗的情境之下,我首度接觸了李老師的自救功法。
在筆記本內,第一頁記下的是二○○一‧十一‧二十一那天首度練習自救功法的紀實。本子是病後第二年春天與兒子同遊威尼斯時,他買給我的禮物。現在想來,會把這本珍貴的簿子拿來記載練功,便可以充分證明自己對這件事情的重視了。 從小本子上的紀錄,發現我不僅沒有放棄老師短短停逗的任何一個晚上的練功,並在一個夜晚,聆聽他談論功法、性命、人生,至深夜一時半始歸。那夜,我的確感到自己似乎瞥見了某種契機。即使是處在身心無比倦怠疲憊的狀態之下,仍然能夠感受到接近生命奧祕的某種欣喜。儘管那時,對我而言,求生的意志並不旺盛,只是也未求死而已。
聊天至倦極而亢奮,一句練功達到某種境界會別有洞天的話語,卻激生了我許下那年舊曆除夕到亞特蘭大的練功之約。這個約諾像道細細潺潺的幽祕河水,讓人不願多想就依傍逐流了。其實,我很清楚,並非單純為了救命。雖說,人們無論處在何種逆境之中,心情思慮有多下沈,每個面臨死亡的人,心中總會不由泛生希望,然而,光談活命似乎太卑微了,多少還牽涉到生命的探索。
曾經舉辦過奧運的亞城,機場之大,讓我病痛的腿幾乎走不出來。緊跟著來的聽課和練功,接續得生硬又吃力。但是,陪伴我前來的善心的龔遵慈和我,卻在師父的大房子住了下來。
好傢伙,這回可是來真的!一站功,一坐功,馬上都是各一小時。馬步一蹲一小時,坐功坐到腿要斷。種種苦役只為活命?然而,卻有一種謙卑的力量讓人馴服,就聽就練下去。
還記得除夕夜,要煉寶貴的「活子時」,煉一回,能有一個月的功力。那夜,大夥來到庭院,在戶外練功。夜黑風勁,由於功力不夠,穿著不當,沒能撐過一小時就躲回屋子去了。但是,那夜卻真還有一些學員煉成一番氣候,收到了大夥稱之為的老天爺賞的紅包,令人好不羡欣。
兩週是我跟龔預定停留的時間,但,也許是認為自苦不夠,不願入寶山空歸,就任憑自己停佇下來。塵世已不再有何等事物等待著我,便過起放逐的生活來了。性命雙修,便成為我當前的大業,雖然未免太沈重了些,但是卻勒令自己熬熬看吧!
在全然陌異的亞特蘭大,一個人住在空蕩的大房子裡,鎮日唯一的事便是等待晚上的練功。靜,前所未有靜,反而將我的心思反映得十分焦灼。抽離了既有的環境和習性之後的那個自己,真的很空洞無助。只能殷殷切切讀讀老子、莊子和易經,去貼近生命本質。
眼見冬去了,簌簌春雨澆開了遍地的山茱萸,白的粉的紅的滿城春色。這時各種花粉卻開始大舉攻擊,自然界亦有其紛擾。冬日苦寒,春日雷雨閃電,夏日又開始和蚊蠅搏鬥。想不到,一日日,在亞城竟然一待就是三季。身在草木深濃的庭園練功,斗換星移,月圓月缺,有時真真感到自己便是自然的一部分,腳踏實地的植種在那兒了。
那段時日,真的什麼都斷了,與外界幾乎沒有什麼連繫。有趣的是,一個人不外求了,反而會內求,與自己貼得更近了。不僅是形體,而且包括靈體。過往,連五臟六腑在哪兒都不知道的我,現時不僅對人體結構有些概念,而且與天地、陰陽和五行的運作也略有所悉。
李老師的天賦異稟無人習得,他對人體和自然的通透也不是我追求的目標。我苦苦習練著的功法,與其說是為了重新覓回身體的健康,還不若說是習得他對身體和性命的寶貴和尊重。
「亡命與形,只為性配」,是師父常常講起的一句話。這正是「只要我喜歡有什麼不可以」的現代人想法,塵世中人就是這樣來自殘的!世人只在意銀行存款,卻不肯為健康儲蓄。我自己也是這樣,不知不覺,差點將自己推進了鬼門關。 根據老師的說法,我是在健康上嚴重負債的人,因此,練功格外得比別人傾心傾力。還記得有一度加強練功,師父說,他不喊收功,誰也不得下來。有時一站,便是兩個小時。
不過,練功還真有效。回憶練功之初,身體障礙頗大,舉起的左手有如一個巨大的三角形水泥塊,而病痛的右腿則感覺比正常的左腿大三倍。曾幾何時,四肢的感受都幾乎正常了,而且臉上也練出了血色。
在亞城練功的八個月,每日我都會寫下練功心得,身體徵狀、飲食和睡眠的情況種種。我交作業,師父改本子,一如小學生。同時,在這段期間,還經常聆聽老師授課,全心學習。許多一同修習功法的同學,都笑說我在被「重點栽培」。
練功甘苦,一言難盡。不過,清晰記得的是有一個星期天的夜晚,我獨自一人在大宅院裡練功,驟雨狂風,加上巨雷閃電,我竟然感受接到了宇宙能源。沒想到,功力淺薄的我,不覺竟練到渾然忘我。
練功,和一個人的心性、體質和天賦都有關係,每見同修進境神速,好不豔羡。一向心緒複雜的我,入靜最是困難,卻被一個同學一句:「假裝妳的頭被砍掉了!」的話語,逗弄得啼笑皆非。
還有一陣看見學員們有的練功時會發生鳴吼,有的說練到滿室生光,儘管老師說不用追求這些現象,但還是又妒又惱。有幾回,覺得自己眼前發白了,卻只是空歡喜一場;原來不過是路燈、車燈、和滿月的盈光肇生的幻覺罷了!
其實,練功本來也不該急功近利。想想自己從沒有感覺,練到打嗝放屁,調整好腸胃;乃至於走不出亞城機場的我,行動變得正常,也算是進境不小了。
佇美期間,有八個月,我不僅停止就醫、吃藥和打針,而且連身體檢查也不曾進行。直至八月底返台之時,老師才囑我檢查,心中猶存疑慮的我,在醫生讀出我的癌症指數是無比正常之時,不僅心存感激,也心生嘆服。經由練功,的確讓身體發揮了自癒的神奇本能!
把握機會好好準備,我是一個魯鈍之人,而且天生反骨。以練功來說,更是性情欠佳,資質太差。因緣際會的一段習法過程,也只能說習得了天地之大我們都應有虔敬之心,要對所有不了解的事,具有一顆開放的心,才能有若大海吸納百川。因為,不談玄虛,人類所不知遠遠甚於所知啊!
原本力行簡約的師父,連功法本身都素樸了,我竟然在書前加上一篇推薦序,實屬贅筆。心中雖感萬分忐忑惴然,但是為了推廣功法,使更多追求健康的人受惠,我還是破格為之,希能得到師父和同修見諒。